“赵医生,下班啦?”
赵念桢摸着发硬的脖子,迟钝的回过头,是儿科的护士长,他点点头:“是呀。”
护士长端着一盒甜甜圈,冲赵念桢递过去:“拿一个吧,蒋医生请客。”
赵念桢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做了个抱歉的表情:“现在吃了,回家吃不下饭了,你们吃吧。”
“啊,这样啊,那快回家吧,我看你累的眼睛都红了,”讲到这里,护士长顿了顿,靠近了些,小声说,“我听说刚刚手术差点出事情啊?”
赵念桢笑笑:“有惊无险。”
下午这台手术,术中一助出了点问题,拖了时间,好在沉住了气,做完了,倒没出什么大乱子。等他巡房结束,嘱咐完工作,医院外面天已经黑了。到现在碰到护士长,其实已经累的头晕眼花。他抱歉的合起双手顶在自己的唇边,对护士长告累,先行一步。对方爽快的笑笑,叫他有空常来儿科坐坐啊。边上的小护士听见了,笑说,您在医院做生意呢?又是一阵哄笑。
赵念桢刚坐进车里,就接到家里阿姨的电话,问他,怎么今天这样晚还不回家。他想了想,回问阿姨,靳长南是不是没回来。阿姨的口气有点避讳,小孩子一样支支吾吾的不愿意谈起这个人,说他没回来,电话也没打一个,赵先生你快回来吃饭吧。赵念桢把电话挂掉,露出了一些无奈。
这个阿姨原先其实是靳家的下人,后来他跟着靳长南搬进桃涧的房子,才第一次见到,靳长南说是看着他长大的,算半个乳母,自己人,赵念桢说哦,想了想又问叫什么名字,靳长南愣了一下,说他也不知道,叫她靳姨就好了。赵念桢后来才知道,靳姨是旧时候的下人,被卖进靳家的,姓名早被革去,靳家也给她取过名字,后来年纪大了,就只叫她靳姨了,老来她也不再记得那个名字。赵念桢那个时候年轻,似懂非懂,后来想想,大概是她也不太想再提起以前的辛苦了。她对赵念桢一向很好,讲实在的,也许他母亲照顾他的起居,也不见得这么周到。
他在路上听到一个电话,看了眼,是朝章打来的,这个人今天不在值班。他想了想,决定等手机响到自己停下,晚点再回复他一个消息。本来不想还好,一想就不明所以起来,靳长南在外花天酒地,他却真的像个好太太一样为他守身如玉,保不齐再过两年,靳长南就领个女人回家来说他要结婚了,也未可知。想到这里,他嘴角不禁有一丝苦笑,这么多年,他都习惯了,靳长南做什么,他都不会意外。
车子熄火,他在黑暗的停车库里靠在驾驶座上,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莫名有些昏昏欲睡,这两年他精神有点差了,三十二岁的人,疲惫感仿若四十二岁。
咚咚——
车窗被敲了两下下,他下意识的一惊,茫然的看出去,只看得到一个很模糊的影子,他把车窗摇下来,外面就伸进来一只手,摸在他的耳垂上,他没有退缩,也没有惊吓,他很熟悉这个人的味道,几乎是在车窗撕开一条缝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他的袖管上还有风尘气,不知道从哪里回来。赵念桢越发困倦,其实他没有告诉靳长南,他一个人很难睡好觉。
他是真的有些困了,贴着那只手,枕在驾驶座上,喃喃:“不是不回来吗。”
靳长南笑了一下,不知道具体是在笑什么,大概是觉得赵念桢这样软乎的样子太少见了,清醒的时候,赵念桢总很克制,甚至有些时候,是有些冰冷的。
“今天歇家里,陪你。”
明天在不在,另说。
赵念桢顿了一顿,不动声色的把他的手推开,把车窗和上了,拔了车钥匙出来,刚关上门,就被靳长南压在车门前狠狠的埋着脖子吸了一口气,对方像只巨大的猫科动物,携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霸道。赵念桢的腰被撞痛了,嘶了一声。作乱的手却已经从他的毛衣底下伸进去,在他的背上从上往下顺了一遍,好像安抚什么小动物。赵念桢被他的骚扰弄的呼吸一滞,这两幅身体多年的默契,骗不了人。他累了一天,如果现在就要被拉着承欢,靳长南是凶的,怎么会好受。赵念桢还在迷糊着想着什么,就被他隔着内裤捉住了阴茎,他在他手里刺激的一抖,抿着两瓣薄唇抓住了他的手。
三十六计,撒娇上计:“先吃饭好不好,我饿。”
靳长南在他的锁骨上轻轻咬了一口,显然是不够餍足:“医院没给你饭吃?”
赵念桢苦笑:“难道还要我调监控给你看我有多忙吗。”
靳长南收回手,心情不大好,冷哼:“你们那破医院,多少钱的工资,就想把人当牲口使,迟早要被我敲掉。”
这才算躲过一劫,赵念桢看着他有些愤愤离去的背影在心里嘀咕,你们有钱人当然看不起那点破薪水,可他不是还得靠那点破薪水过日子呢么。
靳姨显然是没料到靳长南要回家,饭菜准备的朴素,没有做什么大荤,只有一个红烧鸡翅,一共才烧五个菜,三个都是素炒,赵念桢看着饭桌想了想,把筷子放下来,提议不如他去炸两块排骨吧。
靳姨默默的摆放碗碟,看了看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