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就那么看着他,“听得懂我说话吗?”
唐觉点头,继而又摇头,“可是!”
“我说我不期待,所以别逼我了。”话到最后,竟然是我在求他。
沈羽哲把人拉开,我闭上眼勉强侧过身背对着门口,唐觉还没出去手机就响了,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他们走后我又睡了一觉,头疼的厉害,总觉得睡着了才好。
半夜醒来,沈羽哲不在,唐觉也不在。
医院里出奇得安静,甚至有些可怕。
我身边没有任何可以联系到他们的工具,这让我不由得心慌,撑起身体掀开被子下了床。
几天没有沾地,一时间竟然有些腿软,咬着牙适应了好久才堪堪站起来,扶着墙一点一点往外挪去。
楼道里的灯还大开着,却连个人影都没有,我不是自己一个人害怕,而是心慌,总是想起那天在医院见到老六的场景。
ICU里,血流了一地,病床上的人早已褪去了血色躺在那里,没有一丝生气。
暗红的血迹映出我惶恐不安的脸,我不敢多看一眼,生怕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将我吞噬。
扶着墙的手用力过猛,指节泛白,门上的玻璃映出我没有一点血色的脸颊,眼窝凹陷,就不像是我。
推开门,楼道里空无一人,我就是想找个有人的地方待一会儿,自己一个人在病房里太可怕了。
走了没几步就累的不行,扶着墙喘不过气来,浑身上下出了一层薄汗,不是因为走得这几步,而是一层虚汗。
楼道里突然响起脚步声,这不是我熟悉的节奏,是个陌生人,我猛然抬起头,看见汤驰迎着冷光朝我走来。
每一步踏在了我的神经上,就像是死神向我走来。
咬着牙勉强站直,我看着他,多希望他只是路过而已,可是偏偏他就在我面前停下了。
汤驰手里拿着一把车钥匙,俯下身来看我,空气在我们之间流动。
“你身上什么味道?”他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却没动,“这么虚?能走得动吗?”
我体力有些不支,却还是硬撑着没有靠在墙上,装作没事人似的问他,“你来做什么?就为了嘲笑我?”
汤驰扯起嘴角轻笑,用钥匙戳着我的肩膀,“给你加深一下记忆吗?还记得老六……”
“滚!”
说完我转身就要逃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汤驰却在后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身体太虚,我被他拽着踉跄两步撞到了墙。
“不过我没那么多闲心,带你去个好地方。”说着汤驰起我就往外走。
汤驰不是一个人,上了车之后我才发现,他先把我推进后边,然后自己也跟着上来,车子里本来就有三个人分别坐在前边的两个驾驶位和后边。
只有我自己穿着个病号服坐在最中间。
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就这从病房到楼下的路上,我愣是出了一身的汗,脚步虚浮,现在坐在车上,整个腿都在打颤。
无力的靠在座椅上,抬手碰了碰汤驰的胳膊,声音沙哑道:“有水吗?”
我实在不能看他的脸,尽管已经分得无比清楚,他是汤驰不是沈羽哲,可是这么看着这张脸,我还是觉得别扭。
汤驰从一旁拿过一瓶矿泉水递给我,我接过来却发现根本握不住。
“不是,你到底虚成啥德行?”汤驰发毛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摇头,试着拿起水瓶,拿是拿起来了,瓶盖还麻烦汤驰给拧开。
“操,他妈的,老子还得伺候你!”
“你可以把我扔路上不伺候的。”喝完水的我缓缓恢复了一点儿体力。
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儿,应该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偶尔看两眼外边,却挨不住身体熬不过去了,昏昏沉沉睡去。
睡了很久,其中总是醒醒睡睡,没有一刻是完全清醒的时候。
又过了许久,我就极其不情愿的醒来,下道越来越颠簸,我身体本来就虚,也没吃什么东西,就靠这两口水吊着。
路越发颠簸我眼前就阵阵发黑。
“后边有人追上来了!”坐在副驾驶的人道。
我在中间没有可以抓住的地方,被颠得浑身难受,汤驰紧锁着眉头抓着我,让我靠在他身上,这样我也好受一些。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我趴在他肩上气若游丝道,“我这情况,坚持不了多久就废了。”
虽然我脾气不好,但是关于审时度势这方面不是个傻子,这破身体我也得考虑着。
“妈的,就快到了。”汤驰一手抓着我还早不停的回头看后边的情况。
外边天色渐暗,我才反应过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透过窗子,外边的景物一点点出现在我眼前,身上的汗毛开始倒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带我来这儿做什么?”抓着汤驰的领子,我想吼出来的,最后却是一阵阵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