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在刚刚被他那样对待之后…
&esp;&esp;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沉的屈辱浪潮般拍击着她残存的意识。她用力咬住下唇,几乎尝到铁锈味,才将那冲到喉咙口的悲鸣和质问死死压下。反抗契约的念头一闪而逝,随即被更深的冰冷绝望淹没。
&esp;&esp;她慢慢地、极其僵硬地松开了护在胸口的双手。手臂每移动一寸,都仿佛牵扯着看不见的伤痕。她费了一点力气,才侧过身去够那放在矮榻旁小几上的干净软布。动作迟缓,像个关节生锈的木偶。她需要清理自己。无法立刻面对婴儿,也无法忍受那代表着母性与纯净的奶汁沾染上刚刚的污秽气息。
&esp;&esp;尾形没有催促,也没有任何移动。他就那样站在矮榻边的光暗交界处,像一个等待着猎物执行指令的冰冷看守。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阿希莉帕迟缓而艰难的动作上——看着她用微颤的手擦拭自己腿间的狼藉,看着她吃力地整理身上那件被揉得不成样子的单衣,看着她因胸前胀痛而在整理衣襟时蹙起的眉头。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有眼底深处那深不见底的漆黑中,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冰冷的波澜翻涌了一下,随即又归于无边的死寂。他不需要看到她眼中的泪或痛苦,他只需要看到契约的执行,看到这具被他刻下烙印的身体履行其作为“容器”与“乳源”的功能。她因哺乳而被迫袒露的丰满、因生产而自然滋长的圆润、此刻因他的侵占而饱受蹂躏的痛苦——这一切体态的改变和生理的反应,都不过是他所有物上的“附件变化”。
&esp;&esp;时间在阿希莉帕压抑的呼吸和手下的动作中缓慢滴落。擦拭、整理,每一刻都如同在粗糙的沙砾上爬行。最终,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耗尽了一生的力气,才缓缓撑起身体,将手臂伸向角落里那个被声响扰动、似乎有开始焦躁迹象的婴儿襁褓。
&esp;&esp;当襁褓被轻柔揽入臂弯的瞬间,那小小的身体仿佛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和即将到来的滋养,焦躁立刻被本能的需求取代。小小的脑袋急切而准确地拱向阿希莉帕单衣前襟微微松开的领口,小嘴急切地寻找着那甘甜之源。
&esp;&esp;阿希莉帕的身体在这一刻彻底僵住。怀中婴儿饥饿的搜寻动作像一把火热的刀,精准地刺向她胸前那饱受刺激、尚且残留着指痕与隐隐作痛的软肉。乳汁在婴儿焦灼的拱动下不受控制地泌出,温热的濡湿感瞬间浸透了薄薄的布料。那股带着奇异甜腥的奶香,与她身上、空气中弥漫的、属于尾形百之助的、冰冷而霸道的侵占气息——两种截然相反的气味,如同水火不容的极端力量,在她身体周围、在她怀中婴儿依赖的拱动下,被残酷地搅拌、混合在一起!
&esp;&esp;一种强烈的、灵魂被割裂般的恶心感如同汹涌的波涛,瞬间席卷了阿希莉帕!胃部一阵痉挛翻滚,几乎当场呕吐出来!她死死咬紧牙关,牙根都酸痛不堪,才将那股翻腾的呕意和巨大的悲怆压回喉咙深处。生理性的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却倔强地悬在睫毛边缘,不肯坠落。
&esp;&esp;而那个造成这一切混乱的男人,依旧无声地立在几步之遥的光影暗处。
&esp;&esp;他看着婴儿急切地含住乳源,贪婪地吮吸起来,发出满足的轻微咕哝。
&esp;&esp;他看着阿希莉帕抱着婴儿,身体僵直如木偶,头低垂着,散乱的黑发遮住了她的侧脸,只能看到那细长颈项紧绷如石膏的线条,和因强忍巨大的屈辱与不适而剧烈颤动的肩膀。
&esp;&esp;两种烙印在同一个时空里交迭。属于生命的奶香,与属于欲望与契约的冰冷腥膻,无声地对抗、交融。
&esp;&esp;房间里只剩下婴儿贪婪的吞咽声,炭火偶尔的噼啪声,以及阿希莉帕那压抑到极致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破碎喘息。尾形百之助如同一尊彻底融入背景的冰雕,纹丝不动,唯有那双眼底深处最幽暗的地方,倒映着那被奶香与屈辱同时包裹的少女身影,仿佛在无声地确认:无论是哺育的痛苦,还是侵占的耻辱,都不过是契约之书上早已定下的墨字,早已烙印在她骨血深处无法剥离的印痕。这具承载着双重枷锁的身体,这缕本应圣洁的奶香,都不过是他无声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