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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北京北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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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骂归骂,锅碗瓢盆还是响了一阵。

    郁知坐在自家餐桌前,剥着玉米粒,看着窗外一块黏上灰尘的塑料布被风吹得啪啪响。

    等她起身去倒垃圾时,门外蹲着个男人。

    陈山,夹着烟,大半夜的,蹲得跟个晒太阳的猫似的。

    “小郁。”他冲她笑了笑,“没兼职啊,今天回来挺早啊。”

    “嗯,陈哥。”她点头,打算走开。

    “玉米味挺香的。”

    “要不送你一个?”郁知在客套。

    陈山笑得露出牙缝:“行啊,谢谢你。”

    等郁知回到屋,郁瓒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听见门响也没抬头。

    “姐,你以后能别随便跟陌生男人说话吗?”

    郁知拧了拧眉:“陈哥是邻居,不是坏人。”

    “而且,他明年都叁十了。”

    “哦。”郁瓒翻页的手停了一下,“看他面相,也不是什么好人。”

    “那你是?”

    “我是你亲弟。”

    郁瓒说得一本正经,带着点成长后的男孩才有的冷调调。

    出租房的“移动厨房”那块几平米的地是最“家”的地方。

    有时在走廊,有时在屋子里。

    郁瓒守得最牢的地方。

    打从搬进来开始,所有做饭的事就是郁瓒包下的。

    不说,郁知也默认了——

    她更习惯在楼下跑兼职,在便利店、餐馆周转,而郁瓒,在家门口蹲下来择菜、烧水、煮粥,像个小大人一样固执又沉静地接管了“家的外壳”。

    倒不是郁知爱吃苦,一十叁岁的男孩,瘦得跟个骷颅似的,外貌一看都是可以直接报警的。

    谁敢要?

    那晚的炒菜声,仍从隔壁传来。

    郁知坐在客厅地板上剥蒜,一边听着郁瓒在厨房背对她炒蛋,一边听见隔壁又是一声清脆的摔筷。

    她正要起身关门,郁瓒突然开口:

    “你说他们这样……是不是每天都挺累的?”

    郁知怔了一下,“你说隔壁?”

    “嗯。”

    郁知想了想,没接话。

    几秒后,郁瓒偏头,冷冷补了一句:

    “不过也可能是他们习惯演戏,以为拍什么狗血偶像剧。”

    郁知笑了。

    她真不知道郁瓒还会这样说话。

    陈山和小黎到底怎么吵、怎么和好——他们不知道。

    但楼道很窄,情绪藏不住。

    偶尔小黎骂得狠了些,陈山的声音便一声声往下压,最后总会变成一句:

    “姑奶奶啊,你别又不吃饭啊。”

    郁知一直觉得,小黎是个很特别的女人。

    她身上有种很浓烈的香水味,甜得有点腻,但又带着点北京夜晚“繁华”的气息,让人无法忽视。

    经过几个月的观察,郁知觉着,小黎其实算不上是老一辈嘴里传统意义上的好女人。

    她会喝酒、会骂人、会靠在一些男男女女的车窗边笑,

    但她不会跟他们走。

    小黎常以浓妆艳抹的面容示人,穿着不同样式的裙子,有时候露一大半腿,有时候露一点,站在楼道里点烟。

    有次,郁知兼职回来,正好看到小黎站在巷口,穿着一条开叉很高的裙子,露出双笔直又白得晃眼的腿。

    有个男人站在她旁边,叼着烟,低头跟她说着什么。小黎笑得漫不经心,眼尾上挑,看起来又妩媚又艳丽。

    郁知不自觉地,就盯着那双腿看,发了一会儿呆。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郁瓒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站在郁知旁边,手遮住她眼睛,声音冷冷的:“别看了,回家。”

    郁知跟小黎的关系诡异的还算可以,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周末清早,郁瓒出去买菜,郁知则是蹲在放门口,准备择昨天在菜市场淘的几斤便宜菜,听见水管边响了几声,是谁走了上来。本能侧头看了一眼——

    是小黎。

    没穿夜场艳丽裙装,只随便套了件松垮垮的t恤,头发扎成一个松松的丸子,素颜朝天,整个人看起来小了不少,像个二十出头、刚上大学的姑娘。

    小黎也看见了她:“小郁,你蹲这儿干嘛?”

    “择菜。”

    “今天不是你弟做饭了?”

    “他去买菜了。”

    “哦——”

    她说着,弯腰打开自己手上的塑料袋,竟也不嫌脏,索性在郁知旁边蹲下来,垫着塑料纸,一屁股坐下,拿出几根空心菜开始掐叶子。

    “来,”小黎从袋子里摸出一罐汽水递过去,“冰的,我刚买的。”

    郁知犹豫了下,还是接过:“谢谢。”

    有时候很奇怪,熟络就像是没缘由的。

    一早上,两个一大一小的俩姑娘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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