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姜月就不能消气了。
我笑了一下,感觉好疲惫血淋淋的顾酩取代了噩梦的那两天,我对顾酩没有喜欢也没有恨只剩下了疲惫。
姜月, 感觉累了吗,好好休息吧,希望我走之前这样被你对待能让你高兴点。
顾酩,你还强迫我杀人。
我又想起来对顾酩的第二个痛恨点。
姜月,你本来就想杀他们如果你不想就从根源上不会被我蛊惑,而且,你杀了他们之后才会像昨天晚上一样痛快地对我下手而且不会感到痛苦,对吧?
听着顾酩的话,我陷入了沉思我内心深处的秘密被揭穿了。
清楚的记得在校园暴力那一天,我看着那几个施暴者离开,脑海里一直在想秘密计划一个骗局看上去像是我防卫过当杀人,再利用云庭的特权维护自己利益不过计划还没实施,就被顾酩打断。
当真的如愿以偿杀完人之后,我承担不了自己动手杀人的痛苦。所以把这个怨气撒在顾酩身上,我把自己杀人的责任全部怪给他。
这就是我,不仅擅长感情自我欺骗,也喜欢伪善。
我疲惫地闭上眼睛,内心情绪平复下来。
如果我是顾酩,我有了特别喜欢的人,而我一年后就要死 ,我会把那个人关起来日夜占有。
我才不会给那个人伤害我的机会我才是,最黑暗的,只不过在法律下活了18年被压抑住了罢了。
我是黑暗的,我跟顾酩是同类。
我突然睁开眼睛对顾酩说冷冰冰地开口:顾酩,好好找到解药,活着回来,我要折磨你。
顾酩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声音里充满了喜悦。
姜月,怎么突然不想让我死了。
说完之后我又有些后悔,苏逡也是,顾酩也是,苏逡成全了我内心的恶意,顾酩又在激发我的恶意我应该停下来,可是我不想隐瞒自己了。
从头到尾的自我欺骗自我挣扎只会让我陷入内心的黑暗与光明道德搏斗分裂的深渊。
一直以来我向苏逡和顾酩夸大被强奸的痛苦,其实我被顾酩上的时候肉体和精神是爽的,我痛苦无非是不能接受我是这样的人不希望自己放荡,不敢接受自己哪怕是顾酩,只要够温柔我就可以接纳。
可是我就是初三的时候, 纵欲也是我引诱的结果。
是我一次次抱住苏逡的脖子诱惑他。
占有我,苏逡。
苏逡不可能拒绝我,他只会为此高兴到癫狂。
我擅长把自己的痛苦无限放大伪装成弱者,然后我就真的变成了彻头彻尾最可怜的人。
我眼睁睁看着在意我的苏逡痛苦,看着他无条件听话服从我觉得舒心。
当顾酩乖乖地被我当成靶子打的时候,我静静地躺下的这一刻就想明白了。
我痛恨的是自己,弱小,无法反抗,对着打不败的敌人发情和被爱抚时内心不可自抑的享受欢愉,所以我自我厌弃,更加恨顾酩。
只要我对自己恨一分,对顾酩的恨就会重一分。
如果顾酩没有给我机会让我打回去,我会一直恨着他,直到我能自我接纳真实的自己。
可是当我有条件成为了支配者,我的黑暗就不再压抑,我不再是弱者。
我可以用拳头打人,我开枪,我刀人,似乎是在借助这些来发泄恨意。
可是我的内心早被黑暗沾染,只要一丝痛苦就可以激发出来。
我看到强大的人在我手下自愿被伤害,拿出心脏被我凌虐着对我说。
阿月/姜月,你真棒。
我感到高兴,哪怕他们过去伤害过我,但是只有他们在我手下哪怕他们被暴力对待也乖乖听话的时候,我就会展现出我的阴暗面,看到他们对我的黑暗没有一丝指责。
哪怕我在拿刀子捅他们
我不害怕极端扭曲的爱意。
他们血淋淋的伤口被我掀开,哪怕很痛也要对我微笑,安慰我,希望我高兴。
我才能内心平缓一点,只有这样的爱我的才能感到安心。
我才是是黑暗的存在。
所以不仅仅是暂时忘记之前痛苦因为完全新鲜的体验而快速地喜欢上了顾酩,在一开始时我就被吸引了。
只不过当我是猎物时我是很不高兴的
我看了一眼顾酩,他发现了,他稍一动,伤口就在流血,他对我温柔的微笑,明明那么痛苦了还要顺着在意我的想法。
这才是我心中的爱。
我是弱小的,黑暗的,残忍的,虚伪的。
我没错,错误的是一直不敢看清自己而让自己感到痛苦。
没有哪个时刻像现在这样清醒,看穿自己重重伪装,但是不再恨自己,接受了自己。
我看着天空,有鸟群飞过,有瀑布的味道,花的温度,顾酩的气息在我旁边静悄悄的,我再也不觉得痛苦了,我内心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