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蓉。
紀不妄卻無懼強權,泰然安坐車內,始終並未露面。
他見招拆招,遙控全局,態度強硬絲毫不給狄府面子,其實是有原因的。
原由去年來京之後,紀不妄對於那句流傳於京城之中,老少皆能朗朗上口的順口溜:「陸狄辛梅捧金碗,東方長孫賺不完。」他不僅耳熟能詳,而且有關狄府的霸道事蹟,他也時有耳聞,只是一直未曾親眼見證,不承想今日會碰個正著。
於是,紀不妄順勢操作,衝著狄府來個下馬威,意在警告。
與此同時,在長壽宮的偏殿裡有一對婆媳,正在眉開眼笑地數著銀票。
「曉君!這些銀票,是誰送來的呀?」太皇太后頭也不抬地問道。
豐王妃應道:「昨晚咱們要離開之前,紀虹偷偷塞給我的,說是去年的紅利。」
「開張一年多,就賺這麼多呀!」曾美麗一張一張審視著銀票上的面額。
豐王妃說:「紀虹知道阿母妳這邊有不少散戶,特別準備小面額的銀票。」
「紀姑娘有心了,人美氣質好,聽說有對象啦?」曾美麗終於數完了。
「紀府未遭變故前,紀虹被兄長作主,許配給當地一戶姓項的人家。後來喆城遭逢水患那天,紀虹剛好帶著時值九歲的妄兒,上山採藥。本來天色都好好的,誰知道大雨說下就下,一下就沒完沒了。姑侄倆只能找山洞避雨,沒想到」
見豐王妃露出慘烈的苦笑,曾美麗接腔道:「然後,紀虹一家所居的村落,全被洪水沖毀,紀家哥哥和嫂子從此下落不明,至今生死未卜。唉!曉君!這都是命啊,幸虧紀不妄的外公,恰好在皞城的清雲禪寺修行,妳們才能相識結緣。」
豐王妃笑了笑,「當時喆城災情慘重,王爺還親自趕去勘災賑糧,自責許久呢!」
「行了!不好的事都過去了,咱們還是聊點暢心的。」說著,曾美麗將兩叠銀票,分別遞給站在身後的兩名貼身侍候的嬤嬤,笑咪咪地說:「我知道,妳們等了許久了。來!這些是你們大伙的,妳倆按照投資比例,拿去將紅利分一分!」
兩位嬤嬤喜孜孜地將銀票接過手,異口同聲地說:「謝謝小姐賞賜!」
曾美麗道:「妳們勇於投資,不怕血本無歸,賺了錢是妳們眼光好,謝錯人啦!」
陳嬤嬤說:「我是相信小姐的判斷,向來萬無一失,這回才殘殘跟進的呀!」
曾美麗聽了,朝陳嬤嬤盱了一眼,「妳的算盤倒打得精,得失全往我身上推。」
「哎呦喂!人家哪敢有這個意思。」陳嬤嬤用撒嬌的語氣喊冤。
曾美麗道:「是啊!妳是吃了曉君的迷魂藥,對她未來的女婿充滿信心。」
聞言,豐王妃搶先說:「事實證明,我當初的建議,如今都變成銀票兌現啦。」
曾美麗道:「多虧妳,這回咱們大豐收,不到一年時間,連本帶利賺回來。」
豐王妃說:「經由先前的面試,阿母對於妄兒的人品與能力,給幾分啊?」
曾美麗道:「妳是丈母娘看女婿,我是純投資。不像阿珠,小心跟妳搶女婿。」
聞言,豐王妃和林嬤嬤,趕緊伸手掩口,免得爆笑出聲。
陳嬤嬤瞬間漲紅臉,身體突然像軟糖,很不依地說:「小姐~人家不來了啦!」
話落,她轉身就走,故意裝出氣噗噗的樣子,一扭一扭地扭著屁股走出去。
廳內突然爆出一陣哄笑聲!
朱楠说:「纪兄弟可知,我国行之多年的『里民守望相助』条款?』
纪不妄道:「我去年来京租屋,去户政所申请落籍时,被迫重温了一遍。」
朱楠笑道:「依我看来,所谓的里民守望相助条款,其实是官方为了便于管理搞出来的把戏。要是讲难听点的话,就是变相的监视。但对于我们吃公家饭的人而言,这套政策有一定的作用,起码唬住一些胆小的人,打消作奸犯科的歹念。」
纪不妄道:「守望相助实施以来,的确有助于官方从中了解民众的行踪。」
朱楠道:「我入行将近十年,办过最多的案子是械斗,最常见的是窃盗案。不过,民间的窃盗案通常由各区公署办理,除非苦主的身份很特别,府衙才会在第一时间接手查办。如同人口失踪案,各区公署协寻三日未果,才需往上呈报。」
「如此听来,你今天承办的案子,是一件敏感的人口失踪案?」纪不妄问道。
朱楠说:「敏感谈不上,只是有点奇怪,让人摸不着头绪。」
「怪从何来?」
「苦主家人并不着急,倒是府尹大人担心得罪权贵,急欲讨好邀功。」
「所以,府尹大人一得知有个权贵失踪了,便责令你和路大哥寻人?」
朱楠说:「苦主并非权贵,只是刚好跟相府的总管沾上点亲戚关系。可是这一回相府却一反常态,没有派人来府衙施压,甚至漠不关心。更准确的说,相爷最近好像吃错药,府邸前晚闹刺客,今天才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