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上的少女

    皇宫大殿。

    金碧辉煌处，殿内莺歌燕舞，金炉焚着檀香拂出袅袅白烟，笼罩大殿，宛如云雾里的神仙阆苑。

    百名大臣献上寿礼，祝皇帝万岁如疆，国运昌盛。

    宦官清亮的嗓门，大声念寿礼清单：郡王送南海珍珠、丞相王勘送珊瑚宝玉，御史大夫夏昃送吉祥如意

    金銮殿宝座之上，少年天子刘凌翘腿而坐，无视箱箱宝物送上来，扭头逗弄爪子拴金链的青羽鹦鹉，一脸索然：无趣。

    鹦鹉有样学样：无趣，无趣。

    皇宫中宝物应有尽有，哪样不缺。相较于金银玉器，刘凌情愿那些大臣送他会唱歌的鸟儿。

    宦官一板一眼念到末尾：青州都尉杨贺送金翅鸟人。

    这寿礼委实奇怪，宦官怀疑自己喊错，定睛多看几眼，确定上面写的正是金翅鸟人。

    金翅鸟倒能理解，为何后缀是人？

    四名身高马大的侍卫，扛起盖上金布的沉甸甸巨物，朝殿前跨步而来。

    那是何物？刘凌抬眸看来，初次被引起兴趣。

    都尉杨贺连忙上前，殷切一笑：这是臣送陛下的贺礼，还请陛下亲自揭开。

    此言一出，四周阵阵揶揄声，都尉不过是不大不小的官职，哪来的能耐指示皇帝做事。

    刘凌皱眉道：你这是何意？

    都尉杨贺跪下，诚恳道：陛下定会喜欢这份礼物。

    刘凌道：若是朕不喜，你可愿赔上性命？

    这当然愿意！

    刘凌抬脚踏下玉阶，踱步到寿礼跟前。

    撩开金布一角，探了眼，竟是一只金漆巨型笼子。

    莫非里头装的是野兽？

    送天子野兽是忤逆之罪，这杨都尉委实狂妄。

    王丞相发现这是笼子，正色道：杨都尉，你真是好大的狗胆。

    杨都尉波澜不惊道：等陛下看看寿礼，再治臣的罪不迟。

    刘凌冷笑一声，单手攥紧金布，猛地掀开。

    笼中金光乍起，殿内众人霎时被迷了眼睛，待适应光线，只见笼里蜷缩着肌肤如雪的少女。

    奇异的是，她赤身覆盖的金色羽绒，赫然是一双硕大翅膀。

    杨都尉朗声道：此乃金乌族的羽人，《山海经》就有记载，金乌是帝俊与羲和的后裔，聚居汤谷，生有金翅，形似于人。

    王丞相瞠目结舌：金乌是神鸟，你从何得来？

    杨都尉笑道：一名猎户在甘渊捕来，恰好微臣买来，得知陛下喜欢鸟禽，便当做贺礼献上。

    刘凌俯身打量笼中少女。

    少女昏迷不醒，软绵绵趴在冰冷鸟笼里，翅膀上的一根根金羽盈着丝丝光芒，仿若骄阳流火。

    杨都尉解释道：金乌，传闻是太阳的化身，羽毛散发太阳之光。

    刘凌下蹲，伸手钻进栅栏，摸索少女的后背，发现翅膀果真连着骨肉生在背脊上。

    羽绒柔软温热，极有手感。

    刘凌忍不住扯了扯羽毛，将一根羽毛拽下来。

    嘶......少女发出痛楚的呻吟。

    缓缓扬起尖细下颌，显露一张清丽出尘的脸，金翅遮住纤细雪白的赤身，恍如梦中神女。

    众人望着笼中的鸟人，啧啧赞叹。

    放眼人世，很难找到这般样貌的女子，不亏是神之后裔。

    少女盘坐笼中，仰视身披龙袍的少年天子，眼神朦胧迷惘。

    杨都尉见所有人都惊叹不已，洋洋得意道：陛下可愿收下微臣这只宠物？

    少年天子居高临下打量她，手掌把玩那根沾着血丝的金羽，颇觉意趣的勾唇一笑。

    就跟其他鸟儿养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