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不知归期（母亲的阻止）

    吴桂亭下了飞机就看到了母亲，她穿了件大衣，戴了顶黑帽子站在接机口，眼睛哭得已经看东西模模糊糊，若不是看见母亲向他招手，还不能确定那是她。

    “妈...”声音哑得吓人，眼睛也肿得厉害，何媛见了儿子这样子心疼极了，把比自己高出半头的儿子搂住拍了拍，“小亭，别哭了，小堂要是知道你哭成这样得多心疼。”

    不愧是母亲，完完全全知道儿子在乎什么，果然这话一出，吴桂亭揉了揉眼睛，改成了抽泣，不再流眼泪。

    “我把你叫到这，不是想要训斥你，只是想让你好好想想，你有没有错认你们的感情，是不是把亲情当了别的...”何女士一直是个温柔的母亲，见儿子难过她也不舒服，两个亲儿子搞在一起，正常人都接受不了，吴桂亭明白她这番话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现在先别急着回答，好好想想，妈妈很难接受你和哥哥有别的关系，我希望你能考虑好再回答。”何媛生怕儿子坚定地说出她心里最害怕的答案，用这话堵住了他，心脏有点不舒服，她身体一直不好，那日收到王妈的消息差点进了医院。

    “好...妈你别生气，我会好好考虑。”吴桂亭不想刺激母亲，只得顺着她说，但是一想到哥哥一个人在家里，病还没好，心里就一阵阵地抽疼，他决定要学出些名头，总归要有保护哥哥的能力。

    偶尔和哥哥写几封传真，两人总是报喜不报忧，谁也不知道谁的真实情况，却是难以见到一面，大洋彼岸，隔得太远太远。

    转眼一年，西方人重视感恩节和圣诞节，吴桂亭学校放了假，想回国去却被母亲扣下了，“小亭，你还没陪妈妈过过节日呢，今年就别回国了，在这陪陪妈妈。”吴桂亭知道母亲是故意的，却又没办法拒绝，无奈道：“妈，您故意的，我想哥哥了。”何媛冷了脸：“你觉得我就不想他吗，不过还是先别见了，别怪我狠心，你该知道这都是你造成的。”

    吴桂亭第一次见到母亲这样子，低下头不想再说话，十八岁的少年比以前抽高了不少，现在也有一米八几的身高，想着一年前还和哥哥因为一厘米贫嘴，现在却是见都见不了一面。

    吴桂堂半年前发现了自己不对劲，在家修养停了医院的针就浑身不舒服，问了医馆的人才知道自己可能是上瘾了，治咳嗽还能上瘾的无非就是鸦片和吗啡，这两个哪一个都不是好东西，只得生生戒了那药，痛不欲生，死去活来。以至于后来吴桂亭知道了这事生生在他门口跪了一天。

    吴桂亭第一次在国外过了年，除夕前一天收到了哥哥的传真，又是胡乱报平安的，也没说身体好不好，想不想自己。

    他不知道的是吴桂堂正把自己绑在床上，嘴里狠狠地咬着枕巾，没有年夜饭，没有人陪，就连白天那个传真都是爬过去写完的。

    王妈被所在卧室外，心急如焚，却不知道吴桂堂到底怎么样了，还被警告不许告诉太太和二少爷，大冬天急得她嘴边起了一圈泡。她怎么会不关心吴桂堂呢，看他这样，王妈恨不得受罪的是自己，她现在真的觉得当初不该那样的...当初装作不知道，一切都会比现在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