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它跟笛澜就相处很好。
覃沁劝她别再碰那只猫,说这只猫的不友善完全写在脸上。
祝笛澜跟在她身后,这里没有人养猫。
祝笛澜看了它一会儿,那猫好像也明白,琥珀色的瞳孔也盯着她。她缓缓伸手过去,不怕不怕,你饿了吗?
那先去看看。
覃沁也蹲下,观察了一会儿,这猫身上的伤肯定不止眼睛,它走路的姿势不对。
啊?丁芸茹干脆跪下,想伸手抱它。
没事。
丁芸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生怕把猫咪吓跑,轻声说,是谁家的猫抛出来了吗?
她把手缓缓凑到猫鼻子前十公分的地方,然后不动。猫静止了一会儿,它原本拱起的脊背又落了下去。它凑过来,嗅嗅她的手。
祝笛澜拨了拨刘海,她知道覃沁为什么皱眉。
她用披肩把猫轻柔绕住,然后搂进怀里。猫眼睛上的伤口还在渗血,身上的毛发没有一撮是干净的。
没看清。
还记得名字吗?
猫痛苦地呻吟了两声,丁芸茹忍不住想伸手摸摸它,以示安慰。可她还没碰到猫,它便凶狠地叫了一声,又要挠她。
她摸着它的头,带它去兽医那里看看吧。它一定一直在流浪,好可怜。
你看,覃沁认真地说,坏东西都只跟坏东西合得来。它敢挠你,但不敢挠瘟神。
丁芸茹无比心疼,她慢慢蹲下,是只流浪猫啊,好可怜。
不知过了多久,丁芸茹轻轻把她拍醒,告诉她到家了。祝笛澜迷迷糊糊抓起披肩。覃沁笑着把她搂下车,打趣道,至少今天可以好好睡了,别吃安眠药。
祝笛澜紧紧闭着眼睛,难过得像咽了一块苦涩的糖。
看着像是只短毛猫,可是脏得无法辨认,它的左眼上缘有一道明显的划伤,应该是被其他猫挠的。它的瞳孔十分细长,闪着偏黑的琥珀色,身形消瘦得不正常。
里时街那里是不是有一家宠物救助中心?丁芸茹忽然想起,咱们上车开车路过,我看见个标志。
她忽然想起他的模样,他笑眯眯地看着她,催她讲更多。
猫缩在祝笛澜怀里,丁芸茹也心疼,她翻翻车上,没找到可以给猫吃的小零食。
祝笛澜也蹲下,这猫性格很坏。
丁芸茹吓得不轻,还是摇摇头。
这些,他从未经历过,也想象不出祝笛澜还是个在山里乱跑的农村小姑娘。
没事,我替璐璐养了那么久猫,你知道我很喜欢猫的。
她拉拉覃沁的手臂,老公,那好像是只猫咪诶。
丁芸茹拉拉她身上快掉了一半在地上的披肩,忽然听到一声轻轻的猫叫,她回过头,看见从停车场的角落里有个小小的阴影。
那只猫向外走了两步,暴露在光源下。它的模样让两个女孩皆一愣。它身上的毛发一撮撮聚在一起,仿佛盖了灰黑的水泥,还未干。
猫裂开嘴巴,警告性地叫了一声,然后伸爪往前一划。丁芸茹吓得向后一缩,覃沁把她护在怀里,伤到你了?
祝笛澜出人意料地没有理睬他的嘲讽。因为她也觉得很神奇,这猫不让覃沁和丁芸茹接近,但是只要她摸它,它便乖顺地趴在她胸口。
丁芸茹也点头,要覃沁开车。覃沁拗不过两人,只得上车搜索起最近的兽医诊所来,现在很晚了,我查到的医院关了。
医生很淡定,它是你的猫吗
医生要给它检查,猫迅速站起,面对着医生,向祝笛澜退去,它发出一声接一声地嘶叫,拱起脊背。
覃沁走过去,漫不经心地说,嗯。
即使是流浪猫也不应该这样。覃沁仔仔细细地查看丁芸茹的手,确认她没被划伤才放下心来,说起来,这是我见过模样最凶神恶煞的猫,加上这坏脾气,简直了。
祝笛澜赶紧把猫抱远,才没有伤到丁芸茹。
猫猛地拱起脊背,做出极强的攻击姿态。覃沁拉住她,别碰,这猫一看就不跟人亲近。
祝笛澜有把握,尤其在看到拱着背的猫向后退了两步,她愈发大胆。
地下停车场,猫这种小东西还是拦不住的。
新湾公寓的住户是严禁养宠物的,表面上是为了保护装修,实际上,她知道,宠物狗和猫是一种很不可控的生物,非常不利于公寓内的保镖们执行秘密任务。
医生把披肩摊开,发现这是爱马仕的羊毛披肩。他好奇地多看了面前这个女人两眼,她垂着眼,关注着猫。
这家,果然还开着。丁芸茹指指不远处的救助中心招牌。
你小心点丁芸茹担忧。
覃沁把车停好,祝笛澜抱着猫匆匆进去找人。已临近午夜,店里只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她把猫放到桌子上,医生,麻烦你帮忙看看。
这猫怎么进来的?祝笛澜问。
祝笛澜忽然心生欢喜,微笑起来,摸摸它的头。猫微微眯眼,似乎很享受。